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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雨中废弃的站台找寻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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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是约稿。

[狱都/田斩]白河夜船(2)

    

    于是佐疫也适时地拿出装著便当的挎篮,建议几人在平台上稍作休息。

    岩石垒成的天然平台格外宽敞。这边同僚之间已经闹成一团,斩岛却兀自绕著平台走了一圈,发现这里的视点刚好能看见远处的特务室。公馆在高处俯瞰下变成微小的点,只能勉强看出个外形,然而种在特务室外的一棵高耸的巨树却不论相隔多远都显得格外惹眼。

    说起这棵巨树,那时恰好是樱花盛开的季节。

    特务室的副长一贯老套路,不知从何处带回了各种新奇的土特产,混在其中的有一棵幼株。特务室其他成员问起时他神秘一笑卖起关子,品种种植方法生长周期一概不知,却声称特务室周边草草木木太少太肃杀,辛苦捎回来的礼物不可随意处置。言外之意就是做个甩手掌柜,但植物必须养起来还要养得好,否则后果自负。联想起副长笑眯眯的表情,肩负如此重任的特务室成员集体抖了三抖。

    于是众人经历一波三折,终于决定把它种在公馆不远处。佐疫拿出气势又费尽心思拦住企图将整整一桶水扣在幼小植株头上的平腹,转身又看到斩岛和木舌蹲在幼苗旁边,斩岛一本正经地看着木舌将酒倒了下去。

    论枪法在特务室自持一把好手的佐疫两枪暴力执法了木舌,而这一系列美其名曰希望苗株早点长大实际是拔苗助长的行为依旧顺利施行了。

    佐疫很心累,佐疫很疲惫。

    结果,尽管成长途中经历了诸多看似好心实则摧残的行为,幼小的植株还是顺利生长,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彼时所有人才知道,副长把这与狱卒形象几乎相悖,又在传说的残酷性上与狱卒形象不期吻合的植物,移到了众人每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对狱卒年龄而言只有零头,不过眨眼一瞬的时间,特务室每年春季便多出一抹别样的艳色。长成了的樱树淮时开花结果,陪伴他们度过了一个漫长到狱卒也不会觉得短暂的年月。

    斩岛抱着田啮强塞给他的点心来到了樱花树下。

    现世有的吃食在狱都也能买到,以往佐疫任务结束偶然路过集市也喜欢给他带些。现在对象换成了田啮就感觉有哪里不大一样,斩岛背抵着树干曲腿坐下,放松了身体,开始思考他最不擅长处理的问题。

    被风摇动的樱花打着旋落下,如同漫天的红雨。特务室前的这棵樱树不知为何长得异常高大,树干是约有四五个人勉强能够合抱起来的粗壮,深色的纹络粗糙而嶙峋,花瓣由淡红色转为深红色,介于两者中间。

    佐疫翻了很多书本也没查出是什么品种,为此还特意数次去拜访常年驻守在图书馆的同僚。不过被特务室一干不懂怜花的狱卒经手还能茁壮成长,想来也不是普通的樱树。

    而今年的花势似乎格外的好。

    纷纷扬扬的樱花将斩岛笼罩进另一个世界,花瓣落在发顶擦过鬓角,又偶尔撞在鼻尖上,甚至趁着斩岛抬起头,无声无息地从眼睛上落到他唇角。倘若花中藏有生灵,那大抵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告白。

    斩岛打开纸盒,里面是并排摆放的和果子。

    田啮准备偷个懒。

    或者说,今天份额的偷懒还没开始,需要尽快完成。

    其实本也没什么工作,上司默许了他们闲暇时的自由活动,从不多加干涉。书面文件显然不是绊住他的理由,他将笔和纸草草丢给平腹就溜之大吉,甚至不去考虑以平腹的水淮就算是能在报告上画出连环画,也根本说不清整件事的经过,最后可能还是要落到他头上。

    休息室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

    田噛一拧把手推开门,险些被一阵强风吹得退了回去。休息室的窗户不知是被谁打开了,卷起来的一捧零散花瓣便随着息止的风缓缓落在休息室的地上,木质地板上因此多了一层奢华但不精致的薄毯。

    让花瓣影响睡眠不是一件快事。田噛快步走到窗边,伸手便要将窗户掩上,余光却瞄到了此时开放正盛的樱树以及树下坐着的熟悉的身影。

    他视力不错,虽然不比佐疫。但此刻两人的距离还是远到不甚清晰,他却仿佛依稀辨认出了斩岛脸上是迷茫的表情。

    斩岛在他的印象里刻板得自始至终,不是懂得欣赏风花雪月的人,也不会去伤春悲秋。

    他们最近的一次交际就是那一盒和果子。田啮任务回来耐不住平腹在路过的集市上吵嚷,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他懒得去找,左进右出拐了几个小巷没见到平腹去了哪里,转身就要离去。一只手横穿过人群抓住他的手臂,田噛尚且没有用鹤嘴锄砸向这个脑子不太好的搭档,就被硬拖着来到一个小摊前。卖东西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至少外表看起来如此。她笑吟吟地指了几个造型独特的和果子给他们,田啮兴致缺缺,平腹则指着那几个动物形状的上蹿下跳,试图用他仅有的语言水平说服田噛。

    末了,他们什么都没买。但老婆婆如同外表看起来那样和蔼地送了兔子形状的和果子给平腹。田噛没走出两步又脚步一转晃了回去,鬼使神差带走了一盒樱花外形的和果子。

    一路上田噛都在思考他买点心的原因到底为何,他对甜食向来没有兴趣。

    好在特务室还有一个典型吃货可以替他处理。

    田噛没法打十分的保票否认这盒和果子原本就是想要买给斩岛的,但也不会断然承认事实如此。

    他一如既往,把东西塞给斩岛后连个解释也没有便转头就走。留下斩岛一个人思索这其中是否有那么一丝特别的意思。

    等思绪拉回来时,他的军帽上已经落了不少花瓣。今年的樱树开得太过热烈,在田噛看来像是燃尽最后的力气来为观赏的人进行一场盛大的表演,再往后带着衰老和疾病等不可抗拒的因素逐渐退出人们的视野,封存在记忆里。

    田噛坐上窗沿,三月的冷风溜边灌进他的衣领中。他伸出一只手迎接向他袭来的绯红,然而突兀夹在它们中间别样的白朵毫不领情,灵巧地从他指缝间滑了出去。

   与此同时,斩岛无意间摊开的掌心中稳稳接下了一朵,径直掉落在他掌心的樱花。好像在漫天的红雨中,点燃了微小的白焰。 

    斩岛抬起手,看了看掌心,记忆中那天的情节忽然呈现眼前,与现实重合。但是如今已经错过了花期,苍郁的树木便徒留树冠,不会再有花雨的点缀了。

    他走回同伴身边,顺手劈下平腹意图抢走的装着炸丸子的便当盒再稳稳接住。余光中田噛正躲在旁边打著呵欠,一脸困倦的样子,与吵闹的气氛相比显得相当格格不入。斩岛又想起他之前好像要对田噛说什麽,于是转头,不偏不倚对上田噛的视线。就在这份空档,他的炸丸子便被平腹夹走了一块,也因此引来田噛的一声嗤笑。

    “斩岛?”佐疫叫他,“你今天看起来总在发呆。”

    斩岛矢口否认,牢牢护住便当盒里剩下的菜餚,决心一切等到解决完便当再议。

    “说起来,”一旁木舌突然出声,“这条路不是之前上山的路线啊。”

    “不是。”佐疫答道,“之前的山路因为部分地方塌陷,还有碎岩崩落,现在再走就太危险了。災藤副长重新给我划了条路线。”

    什么时候的事情?

    斩岛听着,却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包括木舌提到的之前的山路,似乎有些印象,又模糊不清。但那并不重要,斩岛知道那和他要告诉的田噛的话没什么联系。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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